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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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情(1)

写在前面:

盗墓贼昊x(?)丞



正文:

“孟子说过,富贵传家,不过三代。你看看你,贾富贵儿,再不准备收拾收拾干活儿,你家祖上三代的产业都得被你败光了。”

 

“泽仁哥,言之有理,古人诚不欺你。反正我还是继续穷着吧。”黄明昊一口吹掉嘴里含了有一段时间已经变形了的牙签,从花坛上一跃而下,转而又把一只脚搭在旁边的长凳上,玩弄着手上的打火机,火焰时明时暗若隐若现出他的脸,眸若清泉顾盼生神,嘴角挂着笑容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这可是河南道的大墓,仓鼠今儿递的消息,据说墓主生前可是极其受宠的王爷,绸缎千匹白银万两,光是妻妾的首饰就够咱哥儿三吃个二十年的了。”丁泽仁说这话的表情很是正直,半点也不显贪婪,更像是做一件劫富济贫的好事。

 

当然,在他们眼里这也的确是个劫富济贫的事,劫古人之富济今人之贫。

 

他们三算是一起长大,过过命的铁兄弟,祖上多多少少都和盗墓风水看相有那么一点关系,只是随着时代变更,考古风潮兴起,没开过的大墓越来越少,手艺也就渐渐失传。

 

现如今学艺最精的那群人里,黄明昊能算上一个,正因为如此,丁泽仁才要软磨硬泡拉着黄明昊一起开张做生意。

 

“泽仁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黄明昊吗?”他放下搭在长凳上抖动的腿,坐了下来,将打火机揣到衣服口袋里,转过头来询问丁泽仁。

 

“不就是因为你命格属阴不好养活,才给你弄两个太阳压压吗?”

 

“对,可上次从新疆那个红毛干尸墓回来后,后街那个脸上有颗痣的瞎子就硬是缠着我,说要给我算一卦,我被缠得烦了,也就答应了。”

 

“他说我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命格跟下面那位换了,阳气过剩,是无根之象了。”随手摘了花坛里的一根杂草,又满不在乎的转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摸金符,脖颈上的伤痕还没消失,他补充道:“天知道那红毛怪什么来头,那么凶悍,看着也的确不像有后代的样子。”

 

“谁叫你命灯都灭了还偏要动他旁边棺椁里那半块玉佩。”

 

盗墓虽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但老祖宗的规矩半分不少,后人也一直放在心上不敢逾越,可上次他们在新疆刨东西的时候,黄明昊自进墓后就像是中邪了似的,半点没有往日的谨慎。他从墓室里抢回来的那块玉佩,丁泽仁回来后借来看了看,不过是个窄条细糯,成色也算不上好,模样不讨好不说,内部甚至还有裂纹,除了年代久远算是块古物能稍微抬点价,其他在他眼里简直一无是处,也不知道黄明昊拼了命带回来还宝贝似的藏着有什么用。

 

“可我总觉得那是我的东西。”

 

“我还觉得那里面的都是我的东西呢。”丁泽仁指着马路正对面的一家银行,伸手搭在黄明昊肩上拍了拍“兄弟,你是不是想起你太姥姥临死前说你命格有误的事了。”

 

黄明昊没有回应,眼睛望着不断变换颜色的红绿灯,有点出神,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你知道的,我太姥姥是周围最有名的神算,她的话做不得半分假。其实她后面还有半句话。”他转过头来盯着丁泽仁的脸,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丁泽仁在这仲夏夜里冒出一身冷汗,“她说我是已死之魂,却搭上了副活人的命格,这可是逆天改命的事儿。”

 

“逆天...逆天改命!可你的命格现在不是和红毛怪换了吗,难道......”意识到了这之间的牵连,丁泽仁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布料,他转过头,不再回应黄明昊投来的视线。

 

“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怀疑那红毛怪和我有什么牵连。你说的那座河南道的古墓我查过了,和红毛怪一个年代,如果没有弄错人的话,里面葬着的那位小王爷,据野史记载,精通风水秘术。”

 

“我怀疑,我这命,就是这位小王爷亲自给改的。”

 

确认了这个想法过后,黄明昊的表情不再那么冷峻,站起身来笑着问丁泽仁:“泽仁哥,你说,他到底是我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刚刚还劝着黄明昊跟他们一起进墓的丁泽仁却是不敢再搭话了,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在新疆那座古墓里的画面,他们那次行动的目标原本是沙漠中心的一座西域王后墓,只是突然出现的沙暴让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步伐在岩山后稍作休息。

 

这不过是一个路途上的小插曲,等收拾好行李攀过岩山再次启程后,才发现突如其来的沙暴吹乱了这条路本来的面貌,将那地下古墓的入口暴露了出来。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在意这座突然出现的古墓,传说中金器堆满墓室的西域王妃显然更具有吸引力,只是在沙漠里行走一天后,再一次绕回原地的三人终于发现了这古墓的不对劲,决定下墓领教一下这墓室的机关秘术。

 

而后就遇到了红毛怪,红毛怪其实是他们调侃的说法,按行话来说,应该称呼它为尸煞,《阴物录》里写道,白灵为魄,开智称鬼,鬼之凶恶者,煞也,

 

红煞更是百年难见得一只,极为凶悍,只有死时怨气极重的人,又被葬在风水恶劣的凶劣养尸地才能育成。

 

开馆的时候三人都被这红煞吓了一跳,立刻拿出黑驴蹄子定在这古尸身上,随后又拿出镇魂钉将棺材钉死,见东南角的命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照的一室通明,就壮着胆子随意拿了几件陪葬品,棺材里也毫无动静,三人放下心来,不过是始终不敢靠近主棺附近了。

 

直到黄明昊开了红煞旁边的棺椁,说来也奇怪,那装着红毛怪尸体的棺椁是阴气十足的槐木打造而成,不知那红煞生前是做了什么错事,死后竟也不被放过,生生给养成了红煞。

 

但他旁边的棺椁却是由上好的青龙木打造而成,里面竟只放了一块成色一般的玉佩,虽是不明白其中原由,黄明昊却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拿起玉佩想要仔细看清楚,角落的命灯突然变为青绿色,这是警告,按理来说应该立刻闭棺放下东西,磕头认错离开墓室,可是一向最守规矩的黄明昊却像是中了邪,固执的将手伸进棺材里。

 

异变突生,红煞破棺而出,这凶尸太过强悍,黑驴蹄子的效果也微乎其微,三人分头逃窜,红煞却只追着黄明昊跑,任谁都能看出来是那副棺椁里玉佩的问题,可一向机警的黄明昊却死抓着那玉佩不放,不肯将其扔出去,被那红煞逼到角落掐着脖子的时候,黄明昊手上死死拽着那块玉,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偏执。

 

记忆里的脸和眼前人重合在一起,黄明昊玩弄着脖子上的摸金符,定了出发时间,就起身穿过马路离开了,把他想说的放弃这次王爷墓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看着黄明昊逐渐变小继而消失的背影,他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朱正廷,想让这位黄明昊一直都很敬重的大哥好好劝一劝他,如果这次王爷墓的主人真和那红毛怪有什么牵连,又联想到红毛怪被葬的地方明显被人改动过风水呈永世不得翻身的局势,换了红毛怪命格的黄明昊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这头朱正廷正在自家古玩店里欣赏下午刚收的一批货,准备联系老顾客来看货的空隙,接起了这个电话。

 

听完丁泽仁的叙述,朱正廷半响没有回话,直到电话那头的人催的急了,他才叹了口气说道:“就由他去吧。”

 

“这一去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上次从新疆回来你可是严禁我们再下墓,还说拿了货回来也不帮销的。”

 

“你不知道,他最近对着那块玉佩已经快要痴傻掉了,既然这命格已经变了,那就是他命里终有这一劫,我们这一行呐,本就最应该信命却最是不信命,就由着他自己看着办吧。”他又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理会丁泽仁的沉默,抬手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没多久,黄明昊就从后门回来了,手上还拿着在花坛上随手揪下来的一朵花,向朱正廷招了下手,示意自己回来了,转身上楼想要回房间。

 

“明昊,你是决定好了是吗?”朱正廷叫住他,黄明昊停下脚步,侧过头来望着朱正廷的方向,古玩店里的灯光向来是昏暗的,只能勉强照明,怕太强烈的灯光惊了这些古老的器物,而黄明昊的侧脸就同这些器物一样,隐藏在这昏暗的灯光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暗处传来回应:“哥,你知道的,那玉佩沾了我的血,引领着我过去。我想通了,我一定要弄明白怎么回事。”

 

顺着木质楼梯向上的脚步声,将朱正廷带回去年看到黄明昊半死不活回来的场景。

 

丁泽仁和李权哲急急忙忙的打电话叫他去火车站接人,本以为只是不听劝告阴气入体的小症状,却没想到黄明昊的脖子和手四肢都绑着厚厚的绷带,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涂了点药水显得更加狰狞,半死不活的被其他两个人架在肩膀上,基本就是个废人。

 

朱正廷敢发誓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黄明昊,带去医院安置好后,他开始询问丁泽仁和李权哲事情的来龙去脉,竟是遇到了百年难遇的红煞,又问黄明昊到底怎么从红煞手里逃掉的时候,那两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知道在他们以为黄明昊命悬一线的时候,那红煞突然放开了抓着黄明昊脖子的手,乖乖躺回棺材里。

 

他们俩才连忙靠近黄明昊的方向将他带出了墓室。

 

至于那红煞突然失去狂性的原因,又说不出半点来。

 

真相是黄明昊醒来后被揭晓的,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用红绳穿过玉上方的小孔拿在手里把玩,向朱正廷晃晃,“没搞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原因。”那半块被他死死拽着的玉佩内部的裂痕被血色填满,在他手里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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